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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吧

【EC】Star Catcher 26(爵士时代AU/下属万*总裁查/撩骚+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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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

Charles被Moria搀进卧室时,已丧失了维持体面的余力,只能憔悴地啜饮着热茶。

Moria坐在他对面,用骨瓷小勺轻轻搅动着茶,深色的眸子忧郁地觑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非常感谢你,Moria。”Charles放下空杯,疲惫地挑起嘴角,“如果没有你,我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Moria低语着放下茶杯。她再度抬起头时,那张一向充满光彩的面庞突然被浓重的悲伤笼罩,一滴泪正缓缓从她的眼眶滑落。

“Moria,你……怎么了?”Charles疑惑又吃惊地探过脸,任由Moria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他的手,绝望如坠崖者的求援。

Moria的手和他的手同样冰凉,他才发觉Moria比上次见到时也瘦了不少,她细瘦的锁骨和肩膀在真丝长裙下嶙峋地凸起着,即使昂贵的钻石项链也无法遮掩。

“我需要你的帮助,Professor X……”她哽咽起来。

“不好意思?”Charles惊愕地张大嘴,仿佛听错了一般,接连摇头,“不好意思,你刚叫我什么?”

“我叫你——Professor X,”Moria噙泪注视着Charles,轻轻开口背诵起一句话,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和了然,仿佛对此已烂熟于心,“自从达尔文的进化论提出以来,人类对生命的起源与自身的存在有了更客观理性的认识。从基因的自然选择到社会群体的演化,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最大化自己的适应度,还是为了最大化种群的适应度。我认为,同性恋的存在,就是人类族群选择*的正常结果……”

听到Moria口中那段再熟悉不过的文字,Charles紧闭双眼,捂住了脸,像一片被风暴击中的枯叶,飘摇着靠上椅背,“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Professor,我就是那个Wilde—— ”Moria的声音在他脑海的风暴中变得不甚真切,“我就是那个和你通信的Wilde!”Moria急切地抓着他,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胳膊,那里一定留下了淤青,“当初我们都以为Professor X死了,但我后来知道,他没有死——他居然是你!”

“他确实是死了。”Charles放下手,他的声音不像从喉咙里发出,倒像来自坟墓深处,“他已经随着那场风波永远逝去了,你现在看到的,”Charles指着自己的脸,悲哀地微笑着,他的脸还因残留的酒精而发红,像是在抵抗致命的剧痛那样,紧咬牙关盯住Moria,蓝眸里亮着病态的光,“绝不是Professor X。”

“不,不,不,请不要这样。”Moria语无伦次,“我曾经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能见到X,我一定亲口表达对他的谢意。但是今天,我要说的不只是感谢,”Moria失态地抽噎起来,泪水狼藉地布满了整张脸,“我知道,我们都已经到了绝路。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什么帮助?”Charles自嘲地笑,“很抱歉,我这样没法给任何人帮助。”

“我们需要——结婚。”

Charles默不作声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在手里来回掐揉。

“你现在知道了,我也是个——同性恋。”Moria擦着眼泪,酸楚地笑起来。她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银梳妆镜,打开展示给Charles。梳妆镜里嵌着一张小小的合照,是Moria和另一个娇俏的女孩,背靠背坐在校园的草坪上,无忧无虑地笑着。“这是……我的爱人,Kate。”

“你知道吗,”Charles将揉断了的烟扔进烟灰缸,“当年,我以为Wilde是个男人——就像Oscar Wilde*一样浪漫不羁的男人。”

“那错在我们没有仔细讨论同性到底指哪个性别,”Moria拿出新的烟递给Charles,又给自己拿了一根,将其点燃,“但感谢你鼓励了我,还给了我研究的灵感。在那以后我考入耶鲁,打算做社会学研究,想要一直读到博士,但事情败露了——”她在渺茫的烟雾里垂下眼睛,“在读研时,我秘密采访了大概几十个同性恋者,有哈莱姆的舞娘、好莱坞的明星、普通的工人、还有豪门子弟……那些材料和我的秘密一起被我父亲发现了。他和我闹翻了。他直接告诉耶鲁的校长不允许我继续上学——校长是他的好朋友——然后把我押送回纽约,让我进入社交界,尽快找个人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当年只有个位数的人知道我是谁,信箱来信全部是匿名——”

“你大概没想到,当年负责追查此事的教务长,他的女儿就喜欢女人。”Moria嗤笑,“多么讽刺!他女儿后来同我关系很好,她在那些材料销毁之前偷看到了。”

“是的,材料都被销毁了……”Charles偏过头去拭泪,“我父母动用了很大的关系来保我。还有几个朋友为了掩护住我而被开除了,这是我一生的愧疚……我毁了他们的人生。”

“我很想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Charles犹豫着,“你的女朋友,Kate,现在……?”

“她……她……”Moria将脸埋进双手,抖动着双肩,忍耐了几分钟,最终崩溃地失声恸哭,“她死了。自杀。她的家庭是非常严格的教会家庭——她父母——”

“我的天,”Charles抱住Moria,轻拍她的背。

他已想不出更多的语言去安抚,他现在只想流泪,为人世间所有的不公而流泪,但泪水却更显出他如今的无力和可笑,“你知道吗,曾经,我天真地以为我能为自己而活。折腾到最后才发现,正如我们这些人生来就‘不同’那样,我们生来就注定不能为自己而活——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为了名声,唯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

“所以,”Moria握住Charles的肩,忧愁地抬眸,“我父母和你母亲,他们其实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们急着撮合我们,因为他们觉得婚姻能让我们变得‘正常’,能‘治愈’我们。而且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对于你们,”Moria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为你从我父亲那里偷到的信息——Bolivar Trask在华盛顿游说了很久,他现在已经向司法部递交了材料,申诉要求对美联和泽维尔集团的合作进行反垄断调查。所以我觉得你的母亲会更着急想要让我们——”

Charles拿过纸条,皱着眉快速扫视,然后沉痛地点头:“是。让咱们在一起。因为你的身份对我有利。”

“这样你就对Shaw施加更大的影响,”Moria擦亮打火机,将纸条点燃,看着它在火焰中蜷曲,“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那位Erik Lehnsherr先生……”

“我们不在一起。”Charles的眼神变得冷漠,“不用担心。我接受你的提议。就这么做,这已经是最实际的做法。”

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Charles忙乱地为Moria抽出手帕,两人擦掉脸上的泪痕。

“Charles?”Sharon的牛津腔在门外响起,她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端着茶点的女仆。

“Moria!”她快步上前,以一种纡尊降贵的亲热拉住Moria的手,“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Sharon阿姨,谢谢您。我正在和Charles……”

Charles揽过Moria的腰,扯出一个微笑,“我们正在聊天,母亲。”

“好,好,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了,”Sharon难掩喜悦之情,转过身,眉飞色舞地向女仆招手,“Kathy,快点给Moria小姐备好客房!”

***

“Bolivar Trask这个混账!”Shaw恼怒地将传票拍在办公桌上,“真有他的,勒索不成,反倒出了这一招。‘不公平的方式’、‘对竞争对手产生负面影响’?明明是作为下游企业不满意我们涨价,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是什么?”Erik放下酒杯,从Shaw的办公桌前抽出一张报纸。头版右下角是一张抓拍的照片,Charles和Moria正坐在一辆道森伯格里,戴着墨镜,车后满满当当地塞着藤条行李箱,好像是将要启程去度假。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大意是泽维尔集团年轻的掌门人与纽约豪门名媛的最新恋情。

那辆车,最新款的道森伯格……

Erik的眼睛死死锁在那辆车上。他认得那辆车,太认得了。即使照片是黑白的,他都知道那红色的喷漆有多亮眼,涡轮发动机的动力有多强,真皮的座椅有多舒适——他还记得他和这张照片的主人公是怎样在那辆车里度过那个疯狂又美妙的夜晚,Charles在吻他时发出怎样的声音,怎样被他拥在怀里,他事后又是怎样带着难以告人的窃喜清理那辆车。

Charles Xavier现在居然能笑着开这辆车带女人去兜风?

Erik抑制着将手里的报纸撕成碎片的欲望,立刻将其揉成皱巴巴的一团,啪地掷进垃圾桶。

“怎么了?”Shaw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Erik,“那张报纸?”

“那张报纸油墨太重,”Erik掏出手帕,用力擦拭着不存在的墨迹,“油墨染了我一手。”

“哦,那确实很恶心,”Shaw撇撇嘴,“CharlesXavier和司法部长的女儿Moria Mactaggert好上了。”

“那说明这个案子——”Erik指了指传票,他低下头点了一支烟,敦促自己控制住表情,“他占了先机。”

“不过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Shaw厌烦地拿起电话,“我先得让几家财经报纸把这个新闻刊登,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有司法部的后盾,然后将反垄断调查那事的新闻先压下去——你得看住股价。”

“已经跌了几个点,”Erik从秘书手里接过文件翻阅着,“大约有门路广的投机客已经先得到了消息。”

“该死的。”Shaw磨着牙,“美联上市还没多久。Xavier一定会找我谈条件,他肯定知道我想找他帮忙。华盛顿那边又要花大钱去游说,还要找得对门路。这小子怎么那么幸运?”Shaw转过脸,忿忿不平地打量着Erik,“你在他身边那么久,除了能带客户过来,也应该知道些Xavier其它的东西吧?什么把柄之类的,桃色新闻?经济纠纷?你知道的,这些富家大少爷们大部分都喜欢玩女人,要不然就好赌。”

“没有。”Erik攥紧牛皮纸的边沿,侧身对着Shaw,翻过了又一页文件,脸上波澜不惊,如同在讨论无聊的天气,“Xavier他很无趣。他喜欢对着美女开玩笑,但是不和她们上床。我估计是他——他那块不怎么行。他也不好赌。我没见过他上赌桌。”

“不过,Bolivar Trask,我觉得我们可以整治一下他,他应该有不少把柄。”Erik抬起头,摸着下巴,神色晦暗,“我有个法子。我可以帮你。”

Shaw冒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站起身赞赏地拍了拍Erik的肩。

***

有了Charles的政治后台和钢铁业两家巨头的财富撑腰,就连以严密号称的克莱顿法*都显得不堪一击——权势和金钱确实有无穷的魔力,可以让白纸黑字生出一百种任人把玩的含义,所谓的反垄断,只是一个利益群体藉由法律向另一个利益群体开战而已。

Erik耍了一些花招,送Bolivar Trask进了监狱。他的历史不干不净,没费多大功夫就被抓到了把柄。Shaw因此而更加看重Erik,而Emma为了让自己成功坐上Shaw夫人的宝座,也不遗余力地拉拢着他。

打开报纸、撕碎、扔进垃圾桶;打开报纸、撕碎、扔进垃圾桶,在1928年的冬天,整个热火朝天的“胡佛大牛市”期间,Erik一边腹诽着Shaw关于“再繁荣四年”的乐观论断,一边忍受着嫉妒丑恶的重击,将所有关于Charles的报道清理出自己的视野。

在任何场合,他都主动回避着Charles,像是躲开一场瘟疫那样,气急败坏、跌跌撞撞。

总有些睡不着的晚上,他在床上睁着眼,翻来覆去,像是吞了嗡嗡叫的苍蝇,愤恨地想着Charles正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后悔着当初为何要追着Charles跑出门去,但又总烦闷地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向Charles解释清楚——他该向Charles解释什么?他没有骗Charles,他是真的爱着Charles?但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最开始确实带着目的。

又总有些晚上,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但他做的那些绮梦,Charles的红嘴唇和蓝眼睛,或者他柔软的身体和发出的声音,都让他在惊醒之后恼火地抓着湿了的裤子一遍遍搓洗。

他是在股市里挣了一些钱,但那都是小钱,对于他的目标来说远远不够——按这样下去,他估计耗上一辈子,也挣不到Charles所拥有的那么多钱。

但他如果有钱了,一定比Shaw的手段还毒。他会叫来华尔街最强大的智囊团,直接吞并泽维尔集团,让Charles没法和他谈判,只能乖乖接受条款,在合同上签名画押,然后不得不永远天天呆在他身边。

他能吗?

Erik一次次地扪心拷问,都无法得到确切的回答。

他能吗?

他一直没有答案,但围绕表盘疾速奔跑的时针不会因他的焦急而停顿半分。

当中央公园的榆树梢上响起第一声知更鸟的啼鸣,那份带着Charles和Moria头版照片的华尔街日报,连同着镀金的华丽请柬,被秘书放上了他的桌面。

——Charles Xavier就要和Moria Mactaggert订婚了,在1929年的春天。

注:

1.族群选择:

族群选择是演化的一种机制,是指天择作用在族群而非个体的层级上,主要用在解释动物的利他行为的演化。依据天择演化,因为利他行为会造成个体的适应度下降(比如说同性恋自己很难有后代),这类行为在族群内的频率下降;但这类行为有利于整个族群的生存(同性恋比较“gifted”或者“different”,替人类种群保留了很多重要的基因,比如同性恋有的很聪明、很有创造力等),因此带有这种行为的族群数量会提高。若利他行为透过群数量提高的速率高于透过族群内个体下降的速度,这个行为就是透过族群选择来演化。个人认为X-men变种人的隐喻其实就是基于这个。(我没有专门对此作研究,只是个人看法。而且族群选择这个学术观点到现在还是比较存疑)

详情请见:wiki

2.Oscar Wilde(奥斯卡·王尔德):英国著名作家、诗人以及剧作家,是唯美主义运动的代表人物。此外,王尔德由于同性恋(事实上当时是定义为“鸡奸罪”,同性恋一词在当时仍不流行)而被捕入狱2年。是同性恋反歧视运动中的经典案例。这位gay大佬太有名了没什么好说的。详情请见 https://www.bangli.uk/247942.html

附上王尔德在受审时候的自辩:

这种在本世纪内不敢让人知其姓名的‘爱’,是一位长者对一个青年的一种伟大感情。比如像大卫和约拿单之间存在的感情,比如柏拉图把它当作他哲学的基础的感情,又比如可以在米开朗基罗和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见到的感情——一种深沉的、精神性感情,它既纯洁,又极完美;在它支配下,才产生出像米开朗基罗和莎士比亚创造出的那样的伟大艺术品,以及我的那两封信。尽管如此,它们在本世纪仍被误解——被误解到这种地步。由于这种误解,我才处身于眼下这种境况。它是美的,它是优雅的,它是最为崇高的感情。在这里没有任何不自然的东西。它是精神性的;而且,只要年长者拥有才智,而青年又拥有生命的所有快乐、希望和欢闹,它就会不断地在年长者和青年间存在着。尽管如此,世人却无法理解。世人对它大加嘲笑,有时甚至由于它还把人送上颈手枷。” 

3.克莱顿法:美国的反垄断法。《克莱顿法》于1914年5月6日生效,是对《谢尔曼法》的补充。详情请见 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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