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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吧

【EC】Star Catcher 18(1920s AU/下属万*总裁查/撩骚+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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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终于写到商战部分了(。

***

一场寒流袭击了纽约。冬天伸出冰凉干瘦的手指,萧索地,终于在美国东部的土地上按响了第一个琴键。

大风呼呼地吹着道路两旁的梧桐树,Charles拨开气流中向他飞旋而来的一片枯叶,迈向Shaw灯火辉煌的宅邸。

今夜,这里显得过分寂静,没有宴饮作乐的嬉闹声,只有看不见的风在略显萎靡的草坪上吹着口哨,和草屑一起舞蹈。

穿着丝绒晚装,妆容华丽的的Emma在大厅里迎接着最秘密、最尊贵的宾客们,今夜Shaw家的大门只为他们而开。

一见到Charles,Emma的脸上立刻浮起一个程式化的美艳微笑。Charles对这种微笑习以为常,报以同样客气的回礼——但从Emma那双带着评判和窥探的眼睛里,Charles嗅到这个微笑下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Charles压抑住蹙眉的欲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这边,大家都在等待您这位贵客。”Emma引着Charles进入宴会厅,门口两位衣着板正的侍者鞠着躬推开红木大门,长桌上的人们一齐向Charles转过眼睛。

Charles带着微笑,一个个辨认过去。满头银发、一脸严谨的是他的老对头西尔斯,一脸雀斑、尖嘴猴腮的是另一个爱折腾的对手林奇,还有五六个曾经在宴会上打过照面的小对手。国内市场增速下降,欧洲市场更是表现萎靡,那几个小对手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的神情也自然而然地显出一种忧虑的颓态。这群人眼里都有一种欲语还休的古怪,各自打着想刺探Charles的小算盘,但Charles以无懈可击的微笑将这些一一反弹了回去。

坐在主位的Shaw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Charles,仿佛是对待侄子那样亲热,将他拉进自己身旁的位子。

Shaw站起身,挺起胸脯,举高酒杯,仿佛得胜归来的将军:“感谢诸位贵宾光临寒舍。今天,在宴会开始之前,我有些重要的消息向诸位宣布,我们的财团已经与在座的几位先生达成了协议,道格拉斯先生、威尔逊先生、泰勒先生、默尔先生,他们都同意入股我们新设立的托拉斯。”他意味深长地瞥了Charles一眼,继续说了下去,“不仅如此,西尔斯先生也非常支持我的提议。”

西尔斯点点头,大声咳嗽起来,他的肺腔发出艰难的共振。

Charles皱了皱眉。西尔斯看起来生病了,他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精神矍铄,他比Charles的父亲还要大几岁。

“那么我们请西尔斯先生给大家说几句话。”Shaw向西尔斯点点头,西尔斯站了起来,那双看透世事人情的褐色眼珠在席间转了一遭,落在Charles的身上,“承蒙诸位几十年来的照顾,我老了,儿子们也不如Xavier先生那么能干,个个都挑不起大梁。也不瞒着大家了,我生病了,想好好回去休养休养,我的公司是我最后放心不下的东西,但是,”他将目光转向Shaw,和Shaw同时挑起嘴角笑了笑,“Shaw先生说服了我,在他手里,我的公司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Charles眼皮猛然一跳,差点没能维持住悠游的微笑。西尔斯生病了,这个消息封锁得太过严密,他一无所知,而Shaw乘虚而入,得到了他想要的。

不仅如此,这场晚宴其实就是一场逼宫,所有目标都对准他一个人。他身边几乎所有人都落入了Shaw的囊中,站到了Shaw那一边,而且完完全全交出了控制权。

西尔斯退出了游戏,Shaw占据了西尔斯的位置。Shaw的背后,是一股庞大的金融势力,控制着商业银行、投资银行,本质上控制着信用的创造,而实业的扩张离不开信用。Shaw还在有意识地将其触角逐渐延伸到实业的各个角落,石油业、钢铁业、煤炭业,处处可见他的身影——能源是国家的血脉,钢铁是国家的筋骨,货币是国家的灵魂,Sebastian Shaw想要切切实实地控制美国,从肉体到灵魂,他想控制美国的经济命脉,想要做隐形的总统,做说话真正算数的人。

Charles担心的终于来了——他其实早已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但他无能为力,他接手泽维尔集团才两年,刚刚来得及理清盘根错杂的利益关系,他和Shaw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合作关系,但Shaw终于将战火烧到了泽维尔家门前。

Shaw笑着望他,但那双凉薄的眼睛里却毫无真正的笑意。

Charles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托拉斯,要么和Shaw的托拉斯成为竞争对手。

若加入托拉斯,他必然要与Shaw争权——他不可能像西尔斯一样甘愿退出,他背后有那么多员工,要承担那么多责任,Brian对他寄予厚望,他不能弃船而逃。若不加入托拉斯,Shaw该怎么对付他、他能与Shaw耗多久,都是未知数。

Charles朗声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对着西尔斯致意,蓝眸带着不容拒绝的真挚望着他:“恭喜您,终于可以退休了。祝您康复。”他又将酒杯举向席间的宾客:“也恭喜诸位,得到了一个双赢的结果。”

最终,他将酒杯转向身边的Shaw,与他碰杯,玻璃杯相撞发出铛的清脆声响,令人联想起出鞘的利剑:“Shaw先生,我最恭喜的是您,一早就知道您对钢铁行业很感兴趣,非常感谢您能向我们行业注入新的活力。”

Shaw也迎合着Charles,一同哈哈大笑起来。像解除了什么警报一般,席间的气氛瞬时变得活跃,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舞弄刀叉,侍者有条不紊地送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Charles完全没有食欲。他吃得很慢、很少,而大脑像上足发条般高速运转。他在信息上已经输了Shaw一筹,没能夺得先机。而Shaw现在看似拥有了一切——足以和泽维尔集团匹敌的行业份额,和源源不断的金钱。Charles深明,Shaw的目的是压榨最多的利润,这也是托拉斯存在的本质意义。这与泽维尔的低价政策完全分道扬镳。低价政策能自由生长的基础是自由竞争——这也是他父亲与他一直秉承的理念。但Shaw必然不能苟同。

侍者撤掉了盘子,开始奉上甜点。

Shaw终于站起身,向所有人,其实是向着Charles,说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话:“诸位,鉴于我现在也算钢铁行业的一份子,我想说——我们必须互相保护。我们要抵御欧洲对手的入侵,也要防止美国同行的内耗。要想生机勃勃地存活下去,我们必须要保证基于成本的合理利润,要对价格和产量达成共识。低价政策曾经是个很好的政策,我在银行业也采用过,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他锐利的双眼掠过纷纷点头的人们,满意地颔首,而Charles只是神情肃穆地坐在他身边。Shaw并未特意去看Charles,但他的语气变得更为坚决,“建立托拉斯不是目的,利润和可持续的发展才是目的。现在市场的顶峰期已经过去,我们需要抱团取暖。所以,我在此诚挚地向诸位建议,我们可以将内耗消灭在发生之前,只需要多一些这样的晚宴,多一些推心置腹的谈话,多一些对于价格和产量的共识,我们的日子就会更加好过。”

西尔斯频频点头,带头鼓起掌,其余的宾客也附和着鼓掌起来。

“Xavier先生,您说是吗?”Shaw俯下身,向着Charles微笑。Charles扯起嘴角,他轻轻鼓着掌,但并不言语。

“或许我们该私下聊聊了,Xavier先生。”Shaw再次落座时,附在Charles耳边说。

***

“就是这样。”Charles压抑着怒气,但他已经没什么必要在Erik面前保持他的贵族礼节了,顺手将文件摔到办公桌上,“这个老狐狸!”

“Charles,我觉得他说的没错。”Erik抱住双臂,直视着Charles,“我认为你应该答应他建立托拉斯的想法,然后和他深入聊聊对价和条款。”

“但是我的控制权怎么办?我父亲死前专门叮嘱我,集团全部靠我了。他一死,Shaw就对泽维尔集团虎视眈眈,但我一直没中计过,”Charles双手叉腰,透过窗子远瞰暮色中纽约模糊的天际线,“没想到西尔斯居然得了绝症。我认识他的儿子,一个个都是纨绔子弟,公司留给他们注定要垮,他没办法,只能转投Shaw。但我有得选。”Charles转回身,双眼炯炯地注视Erik,“再说了,第一,Shaw的经营理念和我有根本上的分歧。他的托拉斯已经违反了反垄断法,随时有可能受到质询。竞争要堂堂正正,我不接受这样合谋式的垄断。第二,整个行业里只有我真正实行了福利制度,如果加入托拉斯,我的制度大概率很难坚持下去,这将会波及到近万名员工。他们会闹罢工、惹事,这也很麻烦。”

“但你必须考虑现实的问题。你不加入托拉斯,和Shaw硬碰硬,迟早会耗空自己。”Erik拧起眉头。

“但是不加入他也会有其他办法。”Charles倔强地抿嘴。

“你不可能顾及到每个人,总有人要受损失,你必须先顾及你自己,”Erik那双灰绿的眼睛深深盯着Charles,一股莫名的怒气在Erik头顶聚集。他滚动着喉结,向前迈了一步,靠近Charles,“你不行动,就等于示弱,别人就会来攻击你!商场即战场,唯一的区别是拿不拿枪 、流不流血而已!春天不可能延续十年,宏观经济已经出现了颓势。基础建设在收缩,对钢铁的需求已经过了顶点,欧洲市场更是早都垮了!行业里其它的小厂都拿不到多少订单,很多工人都被解雇了。过去十二个月的市场表现和销量数据你比我更清楚, 危机很快就要烧到我们身上,和其他人联合,才是最佳的自保方式!你不傻,我说的明明你都清楚,你就是不愿意做!”

“我有我的原则。”Charles毫不退让,抬起头直视Erik。

Erik瞪圆了眼睛:“原则?什么狗屁的原则?你想听我说实话吗?尊敬的总裁先生?”他握着拳,几乎要吼叫起来,“你接手了你父亲留给你的商业帝国,做的只是修修补补的工作——你没有从头创业过,没有像你父亲一样亲手塑造这个行业,不曾感受过强大对手杀上门时的恐惧,也不曾提着人头和别人拼了命抢地盘,这就是为什么你根本不像个商人,你在这些方面仁慈得过分了!公司倒了,那些工人岂不是更没活路?总有人要牺牲,灾难面前不可能没有损失——”Erik捋着头发,重重地踩了一脚地板,“真是个幼稚的理想主义者!”

“幼稚?你说我幼稚?”Charles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紧咬着唇,将自己的下巴高高地昂起,“看来我们是没法好好谈了。Erik Lehnsherr先生,你请回吧。”

“你猜怎么着?我都是为了你好!”Erik咬牙切齿地拉开门,回头看了埋头书写的Charles一眼,“我永远不会收回我的话,因为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Charles没有搭理他。

***

Erik烦躁地在公寓里走来走去。一切都不对。

他将收音机打开,又觉得聒噪;将它关上,又觉得安静。

今天本来是Charles回到公寓的日子,但他们大吵了一架,连晚餐都没有一起吃。下班时他张望了一阵,连Charles的影子都没见到,也不好意思去问Jean,只能一个人闷头开着车回家。

他完全不理解Charles的想法——典型的温室里的花朵,他毕竟掌权才两年,而且还处于行业的高速发展期,没有经历过经济周期的打击。Charles做慈善家的时间甚至都比他做总裁的时间长得多——Brian Xavier带着一股狼性,但他的儿子却善良得过分了,Charles真该去做慈善,而不是去做什么生意!

Erik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从茶几下拿出一瓶威士忌,对着酒瓶喝了一口。

Charles今晚大约是不会来了。他才不会眼巴巴地去求Charles呢,爱来不来,随他的便。

桌子上还摊着一本文件,讲的是欧洲分部近期的市场表现,Charles上次留下的。Erik随手将文件地翻了翻,然后恶狠狠地将其扔在书架上,啪地一声,文件夹的柄被他的力度摔断了,一张张文件哗地撒了一地。

Erik骂了一声,又连忙到处去捡。一张纸沾了灰,他不情不愿地扯出毛巾去擦。

门突然咚咚咚地响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住址,Erik条件反射地向着沙发下面摸——那里有他的枪。

但他突然顿了一顿,想到了什么似地,凑近猫眼。

猫眼那面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小个子男人靠在墙边,头发乱蓬蓬的。

Erik皱着眉头拉开门。Charles正抬头看着他,直勾勾地,嘴唇像蔫了的花瓣,脸色发青。

“你……”

Charles歪着头扯掉领带,从Erik肩膀旁钻进门去,有些虚弱地开口:“Erik,我不想吵架。我刚才得知了一个消息,现在很累。”他将西装随手一抛,然后将自己扔进沙发,嘭地一声,沙发深处传来隔着布料的闷声:“有吃的吗?我没吃饭。”

Erik搜罗了些面包给他,又将煮好的红茶啪地砸在Charles面前。他鬼使神差地还是煮了红茶——尽管他提前已经认定Charles不会来。该死的。

Charles将茶一饮而尽,终于揉着眉心开口,有气无力地:“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徒劳了——泽维尔集团不得不加入Shaw的托拉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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